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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呓说神鬼斗(原名:牛鼻老道)改编本:第49章——第52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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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根本没有鬼,电影也没有神。剧本我所说的名呓欧美日韩国产一区小说区鬼,那就是说神罪恶,荣华不足贵,鬼斗改编何必费心机?为欲望而放任便是原名罪,不知有生之乐,牛鼻只为伤害他人为趣,老道便是本第恶。这种人就是章第章人间的祸根。世间的电影神那就是精神,正气还天地,剧本清名在乾坤。名呓所谓的说神正气之神,就是鬼斗改编敢于仇恨罪恶,保护人民,多为人民行善事,他便是人们心目中的神。
牛鼻老道:太白金星转世,三神之首,带领着二位兄弟侯元和朱仪,为了完成除鬼之重任,兢兢业业,英勇杀鬼,所向无敌,历经七死八活,终完成除鬼之大业。
候元:斗战神佛孙悟空转世,听从指挥,敢于杀鬼,机智勇敢而又神通广大。
朱仪:猪八戒转世,这次转世能痛改前世之非,有勇有德。

 牛鼻道:“我要强进呢?”

一个衙役道:“疯老道,你就可怜可怜我二人吧,我们老爷有个规矩。”

牛鼻问:“何规矩?”

一个衙役道:“老爷怕见老百姓,给我们当班的衙役立个规矩,放进一个人来,扣薪水一两银子,道爷,我们做衙役的,谁没有老婆孩子,我们一个月才三两银子的薪水。”

牛鼻道:“好说,好说,我每个月只来三次,保证不来第四回。”

只见牛鼻向二衙役用手一指,两个衙役如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那里而纹风不动,牛鼻向衙门走去。曹仁,曹义二人清闲无事坐在公堂上嗑着瓜籽,喝着香茶,聊着天。

曹仁道:“这几日我心惊肉跳,不怕地,不怕天,就怕牛鼻老道来这边。”

 曹义道:“听人遥传,牛鼻老道和他的两个兄弟沿着大运河一路杀来,若是杀到无贤……”

突然一阵歌声传来,二人抬头看去,大惊失色。曹仁,曹义听得有人作歌奔公堂而来,抬头看去,来了一个老道。

那老道高声歌道:

“无贤阵阵寒,心为老妇怜。一双儿为官,乞讨大街前。

如此不孝子,骂名天下传。法正民则悫,擿伏又发奸。”

曹义大怒抽剑拦住牛鼻的去路,一声喝道:“臭道人,这是什么地方?”

牛鼻道:“窝奸藏鬼的无贤县大堂。”

曹义吼道:“自知是县大堂,何故擅自闯入?是不想活了?”

牛鼻愤然道:“人世上两条腿的做人,四条腿的做猪做狗,我问你曹仁,曹义你生有两只脚,也是长着两条腿?形态是人,为什么却不做人事?你曹仁仁而不仁,你曹义义而不义,你的生身之父何故而死,你的老母又身在何方?”

曹仁哑口无言。

牛鼻又道:“你也读过圣贤书,应知人间大理。父母之恩与天地等,人子亊亲,存乎孝敬,怡声下气,昏定晨省。难莫难于舜之为子,焚廪掩井,欲置之死,耕于历山,号泣而己。冤莫冤于申生伯奇,父信母谗,命不敢违。祭胡为而地坟,蜂胡为而在衣?这乃古人之典范,做人之楷模。盖事难事之父母,方见人子之纯孝。爱恶不当疑,曲直何敢较?为子不孝,厥罪非轻。国有刀锯,天有雷霆。你如此不孝,大逆不道,天地所不容。”

曹仁勃然大怒立急下令:“来人,给我乱棍当堂击死。”

于是,曹义与一帮衙役举棍的举棍,挥刀的挥刀,舞剑的舞剑,齐向牛鼻扑来。只见牛鼻轻如蝶飞,捷如快猿,这些衙役无论如何也打不到他,折腾了甚时,个个气喘吁吁,大汗淋漓。

牛鼻哈哈大笑道:“为何不打了?曹仁曹义,你两个恶鬼听着,天下万般恶,不孝乃为先。”

曹仁问:“你是何人?”

牛鼻道:“我不是神也不是仙,牛鼻老道到堂前”

曹仁,曹义一听是牛鼻老道直吓得魂飞胆丧,急忙跑到牛鼻的面前,磕头叩拜,哭喊:“道仙饶命,道仙饶命……”

牛鼻怒道:“曹仁,曹义,你兄弟二人身居官位,食不尽的山珍海味,你们身之母却长街乞讨,你二人可知罪?”

曹仁,曹义回答道:“知罪,知罪……”

牛鼻道:“人生一世,承先启后,继往开来,草生一春,春荣秋枯,明年再发,没有父母何有子孙,没有根种,便断绝了明年的春色,这个常理你们应当明白。”

曹仁,曹义:“明白了,明白了……”

牛鼻又道:“人生三光之下,能丟千金,不弃名声,摭取道德,不愧人生。多多善益,万万不可作恶做罪,留取骂名而遗臭万年。我良言相劝于你,多钱善贾也罢,贫困潦倒也罢,尽力而为,无贤县也有贤,就有个李从善背母乞讨,乃天下第一孝子之美誉。你们也生儿女育子孙,孝其父母做楷模,留于子孙示范。”

曹仁,曹义道:“是,是,是,是。”

牛鼻道:“三日内必须把你们的老母接至家中,让老人颐养天年,享几日天伦之福,我就告辞了。”

曹仁,曹义连声道:“是是……”

良久不闻牛鼻的说话声,二人抬头看看,牛鼻已经无影无踪,飘然而去,二人不寒而栗。

曹仁失魂落魄一般走回家来,毒蛇正在客厅吃茶。她向惘然若失的曹仁看了看道:“往日回来高高兴兴,为何今天回来焉而吧几的,哭丧着脸向死了七八个爹似的,有何不快于我说来。”

曹仁心有余悸的说:“那个杀人如麻的牛鼻老道来到了高贤县,还去了县大堂。”

毒蛇道:“此话当真?”

曹仁道:“我能做这个官,多亏你,岂能骗你,我也不敢骗你。”

毒蛇也产生了几分的害怕,她道:“那个杂毛老道人死心不死,神奇般的传说,他沿着大运河杀来,气势汹汹,我们惹不起哇。”

曹仁道:“那个牛鼻老道,神乎其神,我是亲眼看到的,许多衙役去打他,累得他们张口气喘,就没有一个打了一下。”

曹仁道:“他要我三日内把我娘接到家来,好好服侍。欧美日韩国产一区小说区

毒蛇哪还愿意,嚷道:“接那老东西?要接就让曹义接吧。”

毒蛇道:“不管怎么说,我也不能将她,你那娘接到我的家里来,让我去尽孝她,那是痴心妄想。”

 曹仁道:“说起我那老母亲也甚是可怜,如若不去接她,那老道必定见怪,弄得我身败名裂。”

毒蛇执意道:“我不去接她。”

曹仁道:“为了我和我们的孩子,我那老母亲已是日薄西山的人了,就是接来,家里有奴有仆也无需要你去端茶奉水,全作可怜她吧?”

毒蛇怒道:“哼,我多看她一眼便少活三秋,我嫁给你算是瞎了眼,堂堂的县太爷没有败在异人之手,却毁在你娘和你妹妹之手,这个日子我是没法过了。”

曹仁道:“我那娘在你眼里真不如一条狗,你那娘老子,供在我家里却如佛爷。”

蛇道:“那是我修来的福。”

再说曹义回奔家来,走向客厅,母蝎子一声吩咐:“丫鬟快上茶。”

曹义道:“茶就免了,吃饭吧。”

佣人上来丰盛的一桌宴席,曹义和母蝎子吃起酒来,母蝎子夹了一块肉往嘴里送去,又苦又涩,她急忙吐了出来,开口骂道:“作死的厨子做得什么菜,苦涩难咽。”

曹义也品尝了一口,他呕吐起来,便拍桌怒道:“喊厨子来见我。”

厨子来了向桌上看去,哪里是鸡鱼肉蛋,尽是些枯黄的菜叶子和生了酶的烂馒头。厨子叫苦连天道:“见鬼了,见鬼了,我明明做得是鸡鱼肉蛋,哪里来得这些东西,那是在喂猪吗?”

曹义吼道:“大胆,重新做来。”

仆人撤下桌上的东西。曹义惶惊惶恐道:“佣人送上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是鸡鱼肉蛋,怪哉,怪哉,还有一事,今日牛鼻老道大闹公堂。”

母蝎子不以为然地说:“就是被人传说的疯老道?”

曹义又道:“牛鼻老道限期三天把我那娘接来享福?”

母蝎子跳了起来,吼道:“接你娘来我家?办不到,办不到,我家里又不养牲口……”

这时厨子又送来酒菜,道:“老爷,太太,您可看清楚了,这里全是精做的鸡鱼肉蛋。”

曹义看了看点点头道:“下去吧,下去吧。”

厨子离去,曹义和母蝎子又吃起酒来,只听一声响亮,再一看满桌的鸡鱼肉蛋全无,轻轻飘去,又是些腐瓜烂桃。

突然半空有人高声怒斥:“虐老兽心的狗男女,你且听真,三日内不将你老母接回家来善待,我牛鼻老道绝不放过你们。”

“啊,牛鼻老道。”

曹义和母蝎子肝胆俱裂吓得战战兢兢,离座到处张望。

“我在这里,我在这里……”

只听牛鼻发话却不见其身在何处。曹义如泣如哭一声问道:“道老爷,您在哪里?”

“我在这里。”

曹义和母蝎子抱成一团,终于看到了牛鼻,一寸余长站在饭桌上哈哈大笑道:“无量佛善哉,善哉,哈哈,山人在这里。”

只见母蝎子咬牙切齿抓起桌上一只碗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牛鼻打去,哗啦一声响亮,碗摔破碎了,母蝎子一声尖叫,手上鲜血直流,她裂着嘴哭喊着:“疼死我了,疼死我了……”

曹义噗通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:“道老爷开开恩,饶了她吧,饶了她吧。”

牛鼻已站在母蝎子的头上唱道:

“父母好比池中水,儿女好比水中鱼。

千万别忘父母恩,忤逆不孝罪当戮。”

贼心不死,恶心不退的母蝎子悄悄地拔下头上的一支金簪猛地扎向牛鼻。

“呀,呀,呀……”一声哭叫,母蝎子双手捂着脸,鲜血如注,原来那金簪刺进了自己的脸上,痛得她倒在地上打着滚身在哭嚎着。牛鼻又跳到桌笑嘻嘻地唱道:“害人如害已,害来害去害自己……”

 

却说满氏拉着小王实高高兴兴地回奔家来,王实蹦蹦跳跳地跑到曹莲的床前喊道:“娘,娘,我和姥姥回来了。”

曹莲诧异地:“今天为何回来的这么早?”

满氏兴高采烈地走地女儿的病床前的:“莲儿,今天我遇到了贵人。”

曹莲问:“是何贵人?”

满氏道:“救苦救难的道仙,神通广大的牛鼻老道,他施舍了四十八两银子给我,还给了我三颗神丹。这是我那女婿好心感动了天和地,他死后还念念不忘三位老人无人赡养,还有妻小无人养活,他的阴魂不散,在河边大哭七天七夜,南海观世音菩萨见怜,将他带到南天门,玉皇大帝封他为运河神。观音菩萨让牛鼻道仙馈送三颗神丹,服后,百病皆无,还长命百岁。”

曹莲道:“此话当真?”

王实道:“娘,是真的,是真的。”

满氏取出药来,曹莲服下,立即觉得身病已去,精神焕发起来,她急忙下了床,跪地向天磕头道:“谢谢苍天,谢谢菩萨,谢谢牛鼻道爷,也谢谢死后不忘父母,不忘妻小的我那夫主王顺……”

曹莲磕过头便去烧火煮起枯菜和讨来的干馒头,满氏也帮起手来。

曹莲道:“娘,您歇息吧。”

满氏道:“那道爷的药真灵验,我服后,如同异人,往日讨饭回来,累得骨头架子散了似的,今天却不然,身上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。”

曹莲道:“娘有了好身体便是女儿之福。”

母女二人说说讲讲,做起饭来。

王实道:“娘,姥姥,锅里为何这么香?”

曹莲揭开锅盖一看,大吃一惊,道:“娘,您快来看看,满满一锅的整鸡整鱼。”

满氏道:“快跪下,快跪下,谢谢苍天又賜鸡鱼肉蛋。”

祖孙三代人向天叩拜。

 

母蝎子气急败坏地来到曹仁的家,毒蛇看着母蝎子嘴歪脸肿这幅狼狈相便关切地问:“妹妹,你为何这番模样?”

母蝎泪诉了她的遭遇。毒蛇怒道:“这个杂毛老道虽然是害我妹妹的罪魁祸首,根子却在那个臭老婆子,还有曹莲的身上。”

母蝎子咬牙切齿道:“不报此仇誓不为人。”

毒蛇想了想道:“无毒不丈夫,量小非君子……”

一辆马车飞一般行驶在古道上,那车向王家村奔去。马车在曹莲的门前停下,毒蛇,母蝎子,还有两名仆女坐在车上,小王实正在门前玩耍,他看到了这两个女人,神兮兮地向屋里跑去。小王实跑到屋内怯生生地说:“姥姥,娘,她们来了。”

曹莲问:“实儿,是谁来了?”

王实道:“两个舅母。”

这时毒蛇和母蝎子已走进屋来,两名仆女将一些礼品也拿进屋来。

满氏问:“你们来做甚?别让穷气扑了你们。”

毒蛇装腔作势地:“娘,我和妹妹看您来了。”

满氏道:“看我来了?今天的太阳从西方出来了,难得有这番心情,我就谢谢了。”

小王实道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吧?”

母蝎子冷笑道:“小小的年纪真会说话。”

曹莲道:“二位嫂嫂光临寒舍,真乃是蓬荜生辉,孩子小,说话没有底,别往心里去。”

毒蛇道:“娘,我们二人接您老人家去我们那。”

母蝎子也道:“自然有儿子,总也不能让女儿长期来赡养。”

曹莲道:“儿女都是爹娘生,谁都有赡养爹娘的义务,力所能及,不可分出个彼此来。”

满氏道:“心情我领了,我好同一比,狗只能睡在狗窝里,不可躺在象牙床上,岂能人狗同眠,再好的狗还是狗,有人拿它做宠物,宠物也是狗,有的人却爱狗如命,将狗视若珍贵,向祖先一般供养着,把娘老子不如粪草,这种人已经沉落下做人的底线。只有讨贱的人才和狗混同一起,让我说这些人玩物丧志,他就不是一个人了,再说我是一个无福之人,说真的我并不如你家的一条狗。没有的命,省得福大折杀死我。”

毒蛇苦涩地笑了笑道:“娘,往日是做媳妇的不是。”

满氏道:“不,不不,我没有这个意思,只是说莲儿孤儿寡母的,我也不忍心离去。”

毒蛇向母蝎子看了看,母蝎子便吩咐仆人:“快取点心来,让你老太太,姑奶奶和小少爷吃。”

仆人不敢怠慢取出点心来放在桌子上,又取了一些送到王实的手里:“小少爷,快吃点心。”

仆人又劝满氏和曹莲道:“老太太,姑奶奶吃点心。”

“功德无量天尊,善哉,善哉。”

这等人闻声看去,牛鼻老道站在门口,小王实正要吃点心,牛鼻用手指去,王实手中的点心掉落在地。满氏抬头看到牛鼻老道,急走上前而跪下道:“原来是救苦救难的道仙。”

曹莲也急忙前来叩拜道:“谢谢道爷,谢谢道爷。”

王实却大喊大叫起来:“姥姥,娘,那老鼠吃了点心,打个滚就死了。”

众人向地上看去,有两只老鼠死在那点心旁。

牛鼻一声冷笑道:“哪里是馈食佳品,明明是断肠的毒药。”

毒蛇和母蝎子夺路欲走,闯出门去跳到车上,吩咐驭手道:“快,快。”

守在门外的侯元哈哈大笑道:“死鬼哪里去?”

侯元用手指去,那三匹马站在那里而纹风不动,朱仪伫立在车前。牛鼻也追了出来,高声唱道:

“千人所指责恶媳,蛇口蝎尾藏毒机。

甘馨绝尽杀药煮, 鼠死可鉴狼子心。”

侯元举杖向毒蛇打去,直打得毒蛇脑袋粉碎,朱议手起刀落,母蝎的这颗人头滚落车前。

满氏,曹莲,还有小王实齐来叩拜:“谢谢道爷,谢谢三位王爷相救之恩……”

牛鼻道:“老人家,你那两个不孝之子也在今日午时雷击而死,你明日去县公堂,向那位被葛放非法贬职的知县,现已续职,去领取五百两赔偿银,再将两个爹死娘亡的孙子领回家来,用心教养,千万不要他们重蹈其父母的旧辙,将来为你曹家继承香烟。”

曹莲道:“道爷,无功不受禄,还有,无人伤害我们,那五百两赔偿银我们不能要。”

牛鼻道:“你乃是名副其实的大贤之人,这五百两赔偿银一定要受,你们接受的合情合理,王顺在世有德,不该短寿,这乃阎王的过失,必须给以经济赔偿,今天夜里,阎王将赔偿银使差送于知县,转交于受害人,也就是你们,天地人间与冥界都有法,岂能枉为。”

满氏祖孙三代人哭谢牛鼻及侯元,朱仪三人。

正是:

善颂善祷仰正义,币重言甘敬善人。

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章分解。

 

第五十章

霸王渡牛鼻除恶  斩河霸百姓称欢

诗曰:

运筹帷幄主意真,呕心沥血保明君。

视险如夷担大任,能叫天下遍地春。

红尘世间,空有雁行,路有人奔,雁也匆匆,人也匆匆。

牛鼻三弟兄一路风尘仆仆,走过若干村子,行过小河石桥。

侯元:“大哥你也不言不语,我们前栈是何去处?”

朱仪:“天已过晌,我的肚子已经报号了。”

牛鼻:“懒驴上磨尿屎多,老三老三你一路上不是拉就是尿。”

朱仪:“是啊,肚子拉空了也尿空了,该装货了。”

侯元笑了笑道:“我的肚子也饿了。”

朱仪:“前面好像有个饭铺,不防就去打打尖。”

侯元:“打尖打尖,无非是大饼热豆腐。”

朱仪:“是饭都充饥,你要不吃,我和大哥去吃,你就好好地站着看我们吃。”

牛鼻道:“也只有酒才能堵住你的嘴。”

侯元哼了一声:“我又不是你,心挖了不死,埋在黄土中一百天还能活。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有道难行不如醉,有口难言不如睡。”

朱仪:“说来二哥的酒瘾又来了。”

侯元:“知我也还是我三弟。”

三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
兄弟三人来到路旁一个小饭铺,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路边茅棚,棚前用土石砌成的四五尺长的台子,台子四周放置着多条长短不齐的木凳子,主管经营的是一双老夫妻,既卖茶水,还卖大饼馒头,搭配一些辣椒炒虾、水煮花生、茶叶蛋等平常小菜,最让过路平民喜欢的是那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小鱼炖豆腐,一碗也卖,半碗也盛,过路的行人,跑脚做小买卖的小商小贩涌集在这里喝茶歇脚,打尖用饭。

一双老人又非常和气,真是迎人开口笑,送人喜嘱咐。牛鼻三兄弟也来到了这个小饭棚。

老汉:“道爷,请坐。”

牛鼻:“老人家生意兴隆。”

老妇人:“托来往客人的福。”

侯元:“老人家您可卖酒?”

朱仪:“老人家,您可卖肉?”

老汉摇摇头道:“我经营的是个小饭铺,只卖些茶水,大饼馒头及平常小菜,没有酒肉供应,请客爷原谅。”

侯元向土台子看去,正有五个汉子在饮酒吃肉。

侯元道:“他五人正在饮酒吃肉。”

其中一个汉子道:“酒肉是我等自身带来的。”

好个侯元真是见猎心喜,走到前去笑容满面道:“几位兄弟可能匀一些酒肉与我吃,银子你只管收。”

那汉子道:“酒还有三二十斤,肉也还有十斤八斤,却不能匀于你。”

朱仪道:“自然你们还有酒有肉,一顿又不能饮完吃净,通融一下又有何不好,出门在外,如此这般不辨菽麦,不达人情,不入义气,就怕是天下无一友,路通你不通,没有半点江湖趣味。”

又一汉子道:“我等是卖枣子的客商,卖枣子的去处虽然不远,过了前面的河,再走三二十里就是无道县,我们是去无道县卖枣。”

牛鼻道:“无道县离此不足半日的路程,无道县就没有卖酒卖肉的商铺了?”

另一个汉子解释道:“道爷你有所不知,过了河三二十里就是无道县,我们不是不知道,你只知其一就不知道其二。”

牛鼻:“此话怎讲?是不是河上无桥无舟,没有码头渡口?”

那汉子道:“河上无桥这是真的,却也有码头渡口,还有摆渡的大木船。”

牛鼻:“你们为什么不去乘船过河?”

侯元:“说来你们正是舍近求远的傻子,原来你五人都是木刻的喇叭,泥塑的琵琶,吹不出声,弹不发音,都是不透气的木泥疙瘩。”

其中一个汉子道:“乍一听来也是,放着近路不走走远道,其实我们也不傻,也不是木刻的喇叭,泥塑的琵琶,吹不出声,弹不发音,都是不透气的木泥疙瘩。我们绕道去无道县,去时饶道一百二十里,来回不多不少就是二百四十里,还得推着五六百斤的独轮车,你们说苦,只是嘴里说说而已,站了说话腰不痛。我们叫苦是心,是心里在叫苦。”

那汉子说到这里流下泪来。

侯元却把嘴一撇道:“小气鬼,我们又没有强买强卖,匀不是不给你银子。”

朱仪也笑了道:“匀是人情,不匀是本分,我最见不得是男人掉眼油,真没有出息。”

那哭鼻子的汉子道:“我们五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人,不小气也不吝啬,更不憨也不傻。”

侯元道:“那为什么竟做出这等不近情理的事来,何人不出门,你不敬人,人不敬你。”

又一汉子道:“这些道理我们不是不懂,几位爷,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,不防你等前去不远就是渡口,那里有船也有摆渡的人。”

另一个汉子道:“那个渡口去不得,那个船也坐不得哇。”

牛鼻问:“自然是渡口,也自然有船也有摆渡的人,为什么又坐不得?”

一个汉子道:“去那河,那码头渡口,尤其是那条船有无限的凶险,

要乘船有风险,渡口好比鬼门关。

那船好比阎王殿,五殿阎君摆渡渡船。

说他是阎王爷,更比阎王狠百般。

谁人敢把船来坐?十人过河九人命不全,

有钱的搜尽银两保住命,牙更半字鬼头刀下染黄泉。”

侯元一听那还愿意,高声怒道:“何人如此霸道?”

这时卖饭的老人才道:“吴家六兄弟,霸占这条河已经有五六年了。”

朱仪:“吴家六兄弟?”

老人道:“老大吴天龙,老二吴天虎,老三吴天豹,老四吴天狮,老五吴天犬,老六吴天胆,个个身怀绝技,那武功是脚踢河南三百里,拳打河北七八县,不但贪色敛财,况且心狠手辣,是杀人不痄眼的恶魔。”

那些汉子和老人在诉说着。

朱仪摇摇头道:“说得也太邪乎了吧,脚踢河南三百里,那就快踢到金陵大明皇帝的金龙殿了?”

牛鼻:“好,我兄弟三人就去会一会这些无法无天的河霸。”

老人急忙拦住道:“听人劝吃饱饭,那是鬼门关,千万不能去哇。”

又有一个汉子道:“凡去坐船的都是不知凶险的外乡人。”

侯元笑了笑道:“谢谢老人家一片好意,古人言没有三手的神杀反不了西岐。实不相瞒,我是侯元,这一位就是我三弟朱仪。”

一个汉子道:“你二人就是那个救苦救难的神老道两个跟班的?”

朱仪:“跟班的,说得多难听,我和二哥侯元是我大个牛鼻老道的两个结拜的生死东西。”

老人:“说来这位道人就是神道人?”

牛鼻微微的笑道:“老人家那神字就免了,我就是牛鼻老道。”

众人一片欢呼:“您是神道人……”

忽拉了跪倒一大片,齐声高呼:“神道人,救救我们河两岸的黎民百姓吧……”

牛鼻道:“大家请起,我送大家过河。”

牛鼻三弟兄带领一众百姓有的挑担,有的推车拥向码头。

牛鼻弟兄三人带领一众百姓走向大河的码头,看那河水滔滔,波浪翻滚,过往的行人向码头渡口走去。

牛鼻道:“恶鬼录已经指示,船上有鬼。”

侯元道:“捕蛇的岂能怕蛇,打鬼的焉有怕鬼之说。”

朱仪问:“有几头恶鬼?在高贤县折腾了一二日,才回收了四名恶鬼,不过瘾,不过瘾,太不过瘾啦。”

牛鼻道:“这里山高皇帝远,几县交界之地,官方管辖,治理不力,贼匪横行泛滥,百姓深受其害,计有恶鬼三百六十八头。”

侯元道:“走吧,上船去。”

几个枣贩子也把酒和肉毫不犹豫地馈送给牛鼻三兄弟,当然了他们三兄弟也不白吃,相应地付了银两,餐饮完毕,牛鼻三人与一众百姓来到了渡口。

这里停泊着一条大木船。

这条木船能容数十人,牛鼻兄弟三人同一些行人足踏跳板上了船。时间不大,人陆陆续续船已上满。

艄公高声吆喝:“开船。”

侯元,朱仪二人来到船头坐下,一个取下酒葫芦,一个拿出荷叶包,便饮起酒吃起肉来。

侯元道:“三弟,送我一块肉吧?”

朱仪道:“你再送我几口酒?”

侯元道:“这是鸡蛋兑盐两不找。”

于是二人开怀畅饮。

牛鼻却站在船头观看着河景,触景生情,他高声咏道:

“云迷世界,雾噬乾坤,

颯颯风来起河浪,巍峨怒气搅波浑,

花花世界,朗朗乾坤,

只因恶鬼乱天下,万里江山处处阴。

好汉弯腰,英雄现身,何时恶鬼能除尽,

海晏河清太平春。”

 

突然从船仓中钻出六名彪形大汉,各执刀剑,二贼居船头,二贼占船尾,两个恶贼来到船中心,虎视眈眈,船上多是平民百姓,个个恐慌,人人害怕,牛鼻兄弟人仍是我行我素,唱得还在唱,吃得还在吃,饮得还在饮。

一个贼子高声喝道:

“大河滔滔是我家,吃喝嫖赌全靠它,

谁人要从河中过?不留银钱都该杀。”

还有一个恶贼也耀武扬威的大喊大叫起来:“爷我刀快不怕你脖子粗,阎王不嫌小鬼瘦,你们身上的钱一个子也不许剩,警告你们,钱就是命,哪一个要钱不要命的,站出来,爷便咔嚓一刀劈下河去喂王八。”

船头的一个恶贼叫嚣道:“我等是河神,只认金和银,皇帝若渡河,需交十万文。”

侯元一边喝着酒,一边哈哈大笑:“好大的口气,好大的口气。”

一个贼子向侯元走来,贼眼圆睁,一声怒吼的:“你这厮笑其何来?”

侯元冷笑的:“你口张得太大了,不怕灌进了凉风呛死你,皇帝你也讹他十万文?”

那贼吼道:“皇帝算老几?”

朱仪不耐烦地问:“你说他能算老几?”

那贼大言不愧地说:“天是老大,地是老二,我是老三,朝廷量其力算老四也就不错了。”

侯元问:“那个牛鼻老道能算老几?”

那贼嗤之以鼻,捧腹大笑道:“什么牛鼻老道,馿鼻老道,他只能算我的孙子,要是他来了,我要扒他的皮,抽他的筋,取他的心肝下酒吃。”

侯元道:“你这个贼小子,正是小人鼓腹,摇头晃脑而顾盼自雄。让我说是狗爬屋,猪越栏,活到命尽处,挣命话说了啦没有?”

那贼提刀向侯元扑来,咆哮道:“你敢咒骂于我。”

侯元若无其事地是:“我又不是牛鼻老道,找我做甚?”

那贼道:“先拿你开刀。”

侯元道:“你们这帮言而无信的狗东西。”

那贼道:“我怎么言而无信?”

侯元道:“你们出尔反尔,刚才说拿了银子就不杀了。”

那贼道:“那就拿来吧。”

侯元问:“拿什么?”

贼道:“银子。”

侯元道:“没有银子。”

贼道:“没有银子就扒你的衣裳,再剥你的皮。”

侯元故作害怕地:“好汉使不得,使不得,光天化日下,扒了衣服露了羞,岂不要我丢人现眼。”

贼道:“我兄弟是拿钱不要命,要命不拿钱,你看哪个合算?”

侯元嬉皮笑脸地说:“还是要命不要钱,是的,贼不空过,可是我没有银子,有一样东西不知你们要不要?”

贼问:“是何东西?”

侯元道:“好东西,好东西,黄灿灿的金子你们要不要?”

那贼连声道:“金子我们要,我们要,就快快取来。”

侯元问:“你们一伙几个人?”

贼道:“六个,六个。”

侯元取出六块马蹄金,道:“你们金砖不厚,玉瓦不薄,一人一块,足够你们养家糊口一辈子的。”

众贼见钱眼开,今天见到了金子更是欢喜若狂,齐来分金,金子分后还是贪婪不走。

侯元问:“你们分到了金子为何不肯离去?”

贼道:“把你身上所有的金子全部掏出来。”

侯元吼道:“你们太贪心了。”

几个贼一齐动手举刀向侯元劈来,侯元倒在船上,他们搜出一些散碎的几两银子,然后一脚将侯元踢下河去,河水中泛起一团血水,船上的人无不惊骇。

为首的一个贼高声吼道:“你们听真,速速将银子取出来,否则,水里这具尸体就是你们的榜样,还有不怕死的吗?”

船上的人敢怒不敢言,个个战战兢兢,认从贼子们搜取他们的钱财,坐在人中央一个中年妇女,双手抱着一只篮子,篮子上放着一件衣服,身旁猥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,吓得他不敢作声。

两个贼搜到她的面前,吼道:“银子?”

那妇人胆怯地:“没有银子,几位爷高抬贵手吧。”

一个贼向这妇人贪婪地看了看,道:“人生的漂漂亮亮的,没有银子好说,好说,到舱下陪着爷乐上一乐,爷们高兴了再赏你十两八两银子。”

那妇人怒道:“人有父母,己有父母,人有姐妹,己有姐妹。朗朗的青天,你等人无王无法,天理王法所不容。”

那个贼哈哈大笑道:“王法,在这条河上,爷就是王法,给我搜。”

贼子们上前便搜,那妇人怒发冲冠,破口骂道:“贼子们,你们伤天害理,丧心病狂,王法不治君子,只治歹人,你们就不怕……”

一个贼子问:“你说我等怕什么?怕天地合挤死我们不成?”

那妇人愤然道:“就不怕你们坏事做多了遇上了牛鼻老道他们兄弟三人。”

贼子们一阵哈哈狂笑。

为首的那贼道:“我怕那个杂毛老道?休拿他来吓唬人,我正要拿他为我牵马,侯元为我坠镫,朱仪为我垂背,提马桶,爷还嫌她手指子粗,什么黄河女,刘香儿,都给我抢来陪我等上床……”

朱仪正要发作被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牛鼻扯了一把,朱仪强忍着怒火,没有动手。

两个贼夺过妇人怀中的蓝子,发现了银子,向妇人一阵拳打脚踢,吼道:“明明有五十两银子不给爷,给我狠狠地打。”

妇人放声大哭道:“我男人当兵在外,婆婆病了,我是从娘家借来的救命钱,我和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强盗拼了。”

那妇人舍生忘死向贼子们扑去,那幼童一口咬住一个贼人的手,那贼疼痛难忍,手上鲜血直流。

那贼飞起一脚将幼童踢下河去。

只见朱仪使个蜻蜓点水的招数,以闪电般的神速跳到河中,将幼童救回船上。

船上的牛鼻一声大喝:“大胆的贼人不要撒野,我牛鼻老道来了。”

“牛鼻老道,道爷爷救救我们哇……”

船上的百姓一片哭声,一片哀求,纷纷跪下。

那六名恶贼各挥刀剑向牛鼻包抄而来,只见牛鼻用手指去,六名恶贼直着眼傻乎乎地站在那里,又只见从他们的怀里冲了出来一条毒蛇,向他们的脸上,鼻子猛咬起来,痛的他们滚在船上哭嚎着:“痛死我了,疼死我了……”

牛鼻冷笑道:

“贼人勒掠马蹄金,化作毒蛇咬其身,

天下雍容你破坏,诛杀恶鬼民欢欣。”

众百姓齐呼:“谢谢道爷,谢谢道爷……”

那妇人和儿子长跪牛鼻,朱仪的面前,磕头哭谢:“谢谢爷救命之恩……”

牛鼻道:“高贤县有两个恶妇,虐待公婆,你却又如此贤孝,我再送你三颗仙丹。”

朱仪道:“菩萨不是只给那满氏,孝女曹莲,还有她儿子小王实三颗药丸吗?”

牛鼻笑笑道:“菩萨早有打算。”

朱仪道:

“好心感动地和天,观音菩萨赠药丹,

多劝世人行孝道,番代往来美德传。”

众人再看那六名恶贼死在船上,牛鼻,朱仪向那艄公走去,那贼艄公被眼前的一切已吓得肝胆俱裂,见牛鼻朱仪向他走来,噗通跪倒在船上,苦苦哀求道:“道爷,道爷,他们打劫过往的客商行人,于小人毫无关系。”

牛鼻道:“于你毫无关系?此言非也,我问你,贼人在你船上打劫,为何你无动于衷?从轻而言是为虎作伥,从重而论是共同犯罪,你们是同一个贼羽。”

那艄公道:“道爷,不得怪我,这些贼人在这河中称霸,无恶不作,杀人不眨眼,我一个艄公,手无寸铁,又无缚鸡之能,岂能于其抵抗?”

牛鼻厉声道:“你们是蜂屯蚁聚,互相勾结,贼匪薮渊,狼狈为奸,一伙乌合的强盗,尔辈乃恶贯满盈,从善如登,从恶如崩,天网恢恢, 岂能容你逍遥法外?”

那艄公突然丟下手中的竹篙纵身跳下水去,船上的人等看到这里有的目瞪口呆,有的还发此愤怒的呼喊:“贼艄公逃了,贼艄公逃了……..”

还有人道:“道爷,贼艄公跑了。”

也有人道:“这位朱爷,您水性好,休让贼人逃去……”

朱仪道:“放心吧,量他扎翅也难逃。”

牛鼻淡然一笑道:“功德无量天尊,善哉,善哉。尔等不用担心,水中布金钩,能钓恶龟出水来。”

忽然一声水响,侯元从水中一手揪起那贼艄公。

正是:

烈烈西风里,蓬芜一扫清。

恶鬼不务除,灾难还发生。

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章分解。

 

 

 

第五十一章

无道县又除恶鬼  洪召施计害赵明

生查子 :

光阴如流水,谁见水西洄。

山河几时老,东风吹日新。

水有漧,人有死,日出日还坠。

倘若妒良知,如恶紫夺志。

话说那艄公突然丟下手中的竹篙纵身跳下水去,船上的人等看到这里有的目瞪口呆,有的还发此愤怒的呼喊:“贼艄公逃了,贼艄公逃了……..”

还有人道:“道爷,贼艄公跑了。”

也有人道:“这位朱爷,您水性好,休让贼人逃去……”

朱仪道:“放心吧,量他扎翅也难逃。”

牛鼻淡然一笑道:“功德无量天尊,善哉,善哉。尔等不用担心,水中布金钩,能钓恶龟出水来。”

忽然一声水响,侯元从水中一手揪起那贼艄公。

侯元揪着那艄公纵身跳到船上,船上的百姓无不惊骇,纷纷道:“这位爷没有死?……”

朱仪道:“他乃我二哥侯元,死不了,死不了。”

牛鼻向艄公吹了一口法气,那艄公干睁着眼直直地看着牛鼻。

牛鼻取出侦探神蜂若干只向贼艄公飞去,嗅了片刻便飞向空中。

牛鼻道:“二弟,三弟,你二人一个掌舵,一个使篙,速将船送往对岸。”

侯元朱仪二人不一会儿便将船使到岸边。

船驶到了河对岸 ,众百姓下了船向牛鼻三弟兄道谢:“谢谢三位爷……”

牛鼻三人以礼相还道:“父老乡亲们,免礼,免礼……”

那母子又向牛鼻三人叩拜道:“救命的恩人,再生的爹娘,谢谢,谢谢……”

牛鼻扶起她们母子道:“你乃世上贤孝之媳,可仰可敬。”

就这样众百姓才各奔前程。

牛鼻这才向艄公道:“三百六十八头恶鬼只死了六个,还有你一头,尚还有三百六十一头,他们都是你的同党,你们一起来的,还要一起回去,千万不要一头漏网。”

那艄公木讷地点点头便匆匆而去,空中的神蜂紧紧相随。

侯元问:“大哥你又搞何明堂?”

牛鼻道:“三百六十一头恶鬼不居一方,逐一追杀何时能成功,追缴昌州的贪银势在必行,所以,要这贼艄公带着我的侦探神蜂,不漏一头查清他们的藏身之处,然后再用求救通讯神香请求天神助我雷电,一举除之为快。”

朱仪道:“自然如此,何不请天神将十万恶鬼一举斩尽杀绝,也省得我弟兄三人劳心劳力。”

牛鼻道:“坐享其成使不得,这有这些恶鬼,生有时死有刻,身居天南地北,再说依靠外援也是有尺度的,求救神香只有七支,万不得已时才舍得使用。还有,这也是对我和你二哥的处罚,刑有期,罚有度,该吃的苦不减不免。”

朱仪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

当天夜里,起初是,皓月当空,天河耿耿,群星灿烂,万籁无声。夜过二更,天色突变,雷鸣电闪,狂风大作,大雨倾盆……

一家酒馆里数名恶鬼正在饮酒,几声雷鸣,数贼雷击身亡。

在一个村寨 ,一伙强盗正在打家劫舍,一阵雷来,皆死于非命。

在一家妓院,数名恶鬼正在嫖娼,惊雷滚滚,皆命断魂归……

无道县的恶鬼尽除,牛鼻三兄弟又开赴新的除鬼的战场,征途漫漫,任重道远,前程辽阔,依然也是坎坎坷坷,如逆水行舟,如登山攀岩,有几分的成绩,也有几分的艰难与心酸。

 

牛鼻兄弟三人顺着运河向东而行,流水奔腾,白浪如雪,一泻千里。

侯元:“前面是何去处?”

牛鼻一声冷笑道:“原来的县名据说好多年就没有人再叫了。”

朱仪:“又是一个诨号?”

牛鼻自言自语道:“天无日则黑,世无道则暗。这里出现了恶鬼贪官,哪里还有王法,这个县所以就叫做无道县。”

兄弟三人说说讲讲来到一个村头,闻有啼哭之声,原来是在发丧。前有一幼童引棺,后有几个汉子抬着一乘棺材,棺材后有一双老夫妻还有多名妇人在随棺嚎啕大哭着,尤其那老夫妻哭得更伤心。场面给人凄凉之感觉,催人泪下。

那棺材正从牛鼻兄弟三人面前抬过,牛鼻见那棺材有一股冤气微微透出。

牛鼻道:“原来是个冤死鬼。”

侯元道:“哥哥,这个闲事你管不管?”

朱仪道:“我兄弟们的职责是杀鬼,有鬼就除,无鬼就退。”

正在这时牛鼻囊中发出低低的鸣嘀声。

牛鼻道:“我们又有生意了。”

牛鼻让过那些人等走过,叫住最后一个哭得很伤心的村姑问:“姑娘,你与这死人是何关系?”

那村姑擦了擦眼泪道:“死的是我哥哥,他死的冤也死的屈。”

牛鼻问:“冤在哪里,又屈在何处?”

村姑道:“道爷您就是知道了我哥哥的冤屈又有何作用呢?一来是人死不能复生,二来是又不能为我哥哥伸冤报仇?”

牛鼻道:“当然了,有用之话说给有用之人,我是一个出家人,身上无官手中无权,也只能是随便问问罢了。”

侯元却大为不悦道:“你这姑娘却不知,我兄弟三人虽然身无寸职,却有三件宝贝,一是斩鬼剑,二是降魔杖,三是杀鬼刀。你的哥哥要是死在平常人的手里,也许我们管不了,若是被鬼人所害,我兄弟三人是管定了。”

那村姑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竟说出莫名其妙的言语。”

朱仪道:“他是我家大哥,姓牛人称牛鼻子老道。”

村姑喜出望外扑通跪倒在地,高呼:“原来你就是道老爷,我家大哥死的冤,死的屈,求求老爷为我大哥伸张正义。”

牛鼻道:“功德无量天尊,善哉,善哉。姑娘免礼,免礼。”

那村姑声声泪句句血向牛鼻道人哭诉了她哥哥被陷害的始末。她的哥哥赵明,是个跑船的小商人,心灵精巧说得上是个小聪明人,平生精打细算,在生意场是也颇有计算,因此也赚了一些钱,有些积蓄,聪明反被聪明误,打猎的还被鹰掺了眼,却被比他还要刁钻古怪的小人算计了,还丧了年轻的性命,亡年35岁。

赵明是一方小有名气的小财主,五年前他一个叫任五信的所谓朋友向他借了七百两银子。说说这个任五信并不是个好鸟,说好话做坏事的一个伪君子,弄虚作假,说空道谎的一把手,不知者还轻信于他,名五信,言过其实,一信皆无,所以任五信的名号就被人忘淡了,其实他也是从十八层地狱中流窜出来的一头恶鬼。人无信也就成了他的代名词。话再说后来也是赵明有错,不该轻信这个所谓朋友的谎言,哪里知道这个朋友是个品如其名,完颜兀术的小人,不守信用的骗子手,银子到了他的手,就无影无踪了。多次讨要却不还分文,真是借钱时如桃园三结义,要钱时比孙斌与庞娟,多是避而不见,即是避而不及,总是指山卖磨,初一推到十五,十五推到三十,今天推到明天,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,人不死债不烂这句话就是任无信的塘债的口头禅。

无可奈何的赵明有个相好的女人叫小翠,这个女人是个寡妇,颜值较美,还有个灵活的头脑。小翠给赵明出个主意,她有个表舅叫陈虎,是个立过战功的军人,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腿。小官他不怕,歹人不敢欺,就是有一条,好色。人在背后送个绰号色狼,他名陈虎,虎狼都是吃人的猛兽,虎比狼更凶猛,那就叫他色虎吧,人前叫他虎爷,人后就叫他色虎。

小翠向赵明要引见她的表舅陈虎,也就是色虎。病求乱投医,赵明就依了小翠的主见,备上厚礼去见色虎。色虎也高高兴兴地接待了小翠和赵明,说明来意,色虎建议:只有打官司才能讨还这七百两银子。

赵明有些为难,从未打过官司的人都有惧官的心态。

色虎说:“你莫要害怕,我给你请一个官司手,他善打官司,从未败过官司。”

赵明问:“这位高人姓甚名谁?”

色虎道:“他在无道县大大的有名,他是有名的刀笔手,命丧在他笔下的有无其数,他的大名如雷贯耳,姓洪名召,号称告死人。”

赵明说:“那就拜托虎爷了。”

当时色虎带着赵明面见了洪召,此人生有一张奸白脸,目若虎狼,两道凶煞眉,一张大嘴,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犬牙,心有杀人刀,腹有伤人剑,是个走路画圈,贼心不退的家伙,给人有见而畏的感觉。

那一见面真是热情地不得了,满面春风,口若悬河,夸夸其谈,让人听了相信而不留一丝的怀疑。

赵明亲手交给洪召五十两银子的代理费。

正是:

匕鬯作媚谄,知己莫其神。巧言令色者,见谓为不仁。

辕固导孙弘,莫效歪邪门。欺世盗名者,不是正道人。

无耻张易之,之问端便器。易之失了势,之问也贬职。

树倒猢狲散,一样都凌耻。溜须拍马人,谈说嘲不已。

赵明花了眼子钱还心安理得,却不知他已经步入死亡之门,要想跳出洪召的迷魂阵就难如登天了,到他明白的时候也就是他丧命的一刻了。这且不说,洪召的骗局也就施展开了。

不几日通过色虎传话赵明再来见洪召,见面时还有一人在场。此人姓方名俊,是洪召的干儿子,一张小嘴能说会讲,也是能骗人一把好手。他与洪召配合地得心应手,说起话来滴水不漏,妥妥当当,真有通天达地的能耐。

洪召说:“人无信有处大宅子,数十间房屋,地处黄金地带,抵过来少说也能卖300两银子。”

方俊道:“何不通过官把它抵过来,如今讨债难,欠债的是老爷,讨债的是孙子。”

赵明道:“抵过来虽然是好事,人无信在地方上,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,还是有一定的势力。”

方俊道:“是的,人无信在这一方有不少江湖上的朋友,你是不敌于他,有我干爹你就有恃无恐了,在江湖道上可以说势均力敌,可是在笔尖上,我干爹那是势不可挡,戳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。”

洪召冷笑道:“我干儿子所言极是,小小的人无信在我笔下玩死那是轻如吹灰,易如反掌。”

方俊道:“那干爹您稍施手段。”

洪召:“何手段?”

方俊:“这棵树吊不死人,何不换棵树呢?赵明你写张欠条于我干爹,由我干爹去抵押人无信这处房产,然后我干爹再把房产交付于你?”

洪召拍手叫妙,赵明却犹豫不决。

色虎道:“是步好棋,赵明你不要多疑,写这张欠条是假的,我和方俊可以见证。”

赵明问:“欠条怎么写?”

方俊道:“你就写欠洪召300两银子,待日归还,我在中间人上也签上我的名子。”

色虎道:“可行,可行。”

赵明便写下:借条

今借洪召300两银子,近期(半年内)归还。

借人:赵明。

陈虎,方俊在赵明的名下:

中间人:陈虎;方俊

下有借银日期

不久就是这张欠条洪召把赵明告上了县衙。

无道县令是个捐班出身,姓庄名成满,手长心黑,贪得无厌,民称装不满,也是十八层地狱中的一头恶鬼投的生。装不满使了洪召100两银子,赵明被拿上公堂。赵明叫苦不迭,言举事出的来龙去脉,那陈虎,方俊推故不去公堂作证,一推二四五,有人说色虎与洪召是铁杆子朋友,言过其实,洪召的妻子是个水性杨花的风尘女子,长期与色虎通奸。可怜赵明的冤案就做实了,还将祖产100亩土地也判批给了洪召。在执行的现场,赵明恼羞成怒吐血而亡。

牛鼻老道会见了赵明的妹妹赵娟,这个消息传到了洪召的耳子里,他非常害怕,这个牛鼻老道还有两个帮手非同寻常,都是当今皇帝钦封的王爷,那是见官大三级,杀贪官和恶人下手特别狠,还有神出鬼没的手段。一旦落到他的手里,那是必死无疑。

于是他匆匆忙忙跑到无道县衙见了县令装不满,装不满也是心惊肉跳,惴惴不安。与牛鼻去硬碰硬那是鸡蛋碰石头,抽薪止沸,只有杀了赵明的妹妹,堵住告状的嘴,才能逃过这一劫。

装不满当机立断派出四个衙役,以洪召的弟弟洪玉班头去执行暗杀赵娟。这四个杀手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,原来牛鼻弟兄三人早做了防备,恶鬼录上以著写明明白白,庄不满和四个杀手都是鬼之系列,都在戮杀的名单之中,所以就在赵娟的身边设下了埋伏,四贼一出现,侯元、朱仪一人两个,快刀斩乱麻便把他们送回十八层地狱去了。

再说装不满的家,装不满乃无道县知县,金广图,红头师爷,谭步尽,主管财政的主吏。三贼聚集在客厅两焦急地等待着,尤其是装不满真乃是热锅上的蚂蚁,急得他团团而转。

谭步尽道:“老爷且莫着急,捕头洪玉四人去杀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赵娟如同探囊取物,水到渠成,马到成功。”

装不满道:“夜到几时?”

金广图道:“子时已过。”

装不满愤然道:“那个洪玉做事总是拖泥带水。”

谭步尽道:“也许赵娟离家出走,他们追杀去了。”

装不满忧心忡忡地:“近日来耳闻一片风声,说什么牛鼻老道沿着运河岸一路杀来,他们杀人如麻,太可怕了,可怕了。自从大桥坍塌,这就是一个不祥之兆。”

正在这时一阵旋风吹进客厅,吹得他们毛骨悚然,个个心惊胆颤,无不惊恐万状。

装不满恐惧地说:“见鬼了,见鬼了。”

“你们正是一群该死的恶鬼。”

突然从地下冒出许多三寸余长的小人来,有男有女,个个痛哭流涕,惨烈苍凉的哭声一片。装不满三人直吓得肝胆惧碎,慌不择路向墙旮旯处退去,那些小人蹦蹦跳跳向三贼围去,纷纷叫骂:“田不满,谭步尽,金广图还我命了,还我命来……”

装不满汗流满面,又惊又怕地问:“你们是何人?”

小人道:“我们是冤死鬼赵明。”

“我们是被你屈打成招死在你公堂上的冤鬼”

“我们是被你贪赃枉法屈杀的冤鬼…….”

“还我命来,还我命来…….”

这些小人小鬼,说着,讲着,哭着,真乃是口诛言伐,义愤填膺,向庄不满三人扑来,有几个跳到他们的身上,头上,又撕又扯,又抓又咬,一时间,三贼鼻破脸肿,衣服破碎,甚是狼狈。

三贼跪地磕头求饶:“鬼爷爷,鬼奶奶,鬼太太,饶命哇,饶命哇……”

小人中间一个血头血脸的赵明,怒气昂昂,伸手揪住装不满的耳朵厉声道:“装不满你三个狗贪官,你使了洪召100两银冤判于我,侵占了我的房产和土地,你可知罪?”

又扑上来一个白胡子的鬼,他怒气昂昂高声大骂:“狗官庄不满你贪污受贿冤杀了父子二人,还我的命来。”

装不满道:“白胡爷爷,您是信口雌黄,满口的胡说。”

白胡小人大怒道:“要得人不知,除非己不为,蒙混了世人,蒙混不了阎王。”

那白胡小人恼羞成怒,用力撕扯庄不满的耳朵,鲜血直流,庄不满疼痛难忍,连声哀求:“白胡爷爷饶了我吧,我知罪,知罪……”

哈哈几声大笑,三贼闻声看去,一片金光,从地下又冒出一个道人来,半尺余,背悬一口宝剑,手里提着一个羊皮匣子,口中道:“无量佛,天尊,善哉,善哉。”

以上出现的鬼和人都是牛鼻实施的魔术变戏法,直作弄的这帮贪官污吏魂飞胆丧。

那道人又放声高歌:

“不是神来不是仙,牛鼻老道到这边,

 宝剑灿雪赛神勇,铁足临风鬼胆寒。

反腐倡廉乃神圣,诛恶扬善保民安。

英雄自有英雄手,中流砥柱称不凡。”

三贼更是心惊胆战急忙叩拜道:“道爷爷饶命,道爷爷饶命……”

牛鼻道:“你等乃羁押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,脱生来到人间,不思悔改,亦然祸害人间,祸害百姓,你们的死期到了。”

这时又从地下冒出两个人来,身高数寸,乃侯元,朱仪的前世真模样,孙悟空舞动神棒呼呼带风,猪八戒耍动神耙狂飙四起。

牛鼻道:“山人这里有你们贪污受贿,贪赃枉法的一十三本贼帐,拿去,如果属实,在每一页上签字划押。”

有两个小人蹦蹦跳跳地过来,将羊皮匣子抬过,又有一个小人取来文房四宝,那个白胡老人将帐本本取于庄不满,金广图,谭步尽过目。

那白胡老人道:“这是阎王爷记载下来的,怎会有错,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”

三贼看后道:“属实,属实。”

三贼签字完毕,小人们将帐本又放进羊皮匣子抬于牛鼻.

牛鼻道:“作恶到头终有报,你们也有血贯满盈的时候,田不满,田不满,贪心不足,还是有填满的时候,当你们第一次犯罪之时,那已是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”

三贼抱头大哭道:“我命休也,我命休也……”

一阵风响,三贼再看客厅,牛鼻兄弟三人和一些小人小鬼杳无踪迹。

牛鼻高声咏道:

“岂恨贪官腐败虫,当年威风化凋零。

华亭鹤唳哭声起,万人叱骂少人颙。”

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章分解。

 

第五十二章

刀笔手恶贯满盈  豆腐渣大桥害人

诗曰:

履舄交错贪官多,趋之若鹜成大祸。

诛鬼惩恶急需要,不胜其愤怒不遏。

三贼签字完毕,小人们将帐本又放进羊皮匣子抬于牛鼻.

牛鼻道:“作恶到头终有报,你们也有血贯满盈的时候,田不满,田不满,贪心不足,还是有填满的时候,当你们第一次犯罪之时,那已是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”

三贼抱头大哭道:“我命休也,我命休也……”

一阵风响,三贼再看客厅,牛鼻兄弟三人和一些小人小鬼杳无踪迹。

这且不说,再说无道县公堂,众衙役喊起堂威:“威武。”

在雄壮的堂威声中牛鼻刚刚封了一个有举人功名,又深得人心,姓郑名清为新县令,郑县令走上公堂,他一声令传:“带罪犯。”

三名罪犯被押上大堂,认罪不讳。

郑县令猛击惊堂木怒斥道:“尔等只在百里小县为官三年,不顾百姓惨戚冰雪里,悲号绝肠中,你们的家里便金成山,银成岭,贪银一百二十余万两,数目之巨大。你们如此贪婪无厌,可知罪?”

装不满三名罪犯皆道:“知罪,知罪。”

这时牛鼻,侯元,朱仪,走上大堂。

郑县令离案相迎道:“王爷,三名罪犯认罪不讳。”

牛鼻道:“依法斩首,并没收全部财产。”

于是郑县令一声令下:“将罪犯斩首示众。”

刀斧手一齐向前将三名罪犯拿下推出公堂,法场上戒备森严,装不满等三名贪官捆绑在木桩上,刽子手身披红,怀抱鬼头刀站立一旁。郑县令与牛鼻兄弟三人身坐监斩棚。罪犯们的妻子儿女前来探刑场。装不满的妻子泪洒满面带着一双儿女挎着食盒走到装不满的面前,一声哭道:“夫君,我的夫君哇。”

装不满泪如雨下望着妻子一声骂道:“贱人,都是你害了我。”

庄妻道:“是我害了你,此话怎讲?”

装不满咬牙切齿地:“你是一个贪婪的女人,我贪,你比我还要贪。万金还嫌少,从来不知足。是你断送了我做官的前程,也断送了我的性命,你爱钱,爱钱如命。”

庄妻似呼有些委屈,她哭道:“老爷,到了今天这步田地,你却责备起我来了。”

装不满愤然道:“你嫁给我,是图我的官,我的权,说逼真的,你更是图钱。你什么时候最高兴?那就是我把银子拿回家里来,拿来的越多你越高兴,真可说是眉开眼笑。你的灵魂深处,骨头缝子里藏得都是名和利。你诲淫诲盗,你日日夜夜都在盘算着那又腥又臭的金钱。我可怜,十足的可怜,是你的枕头边的风雨泯灭了我的全部。”

装不满说到此处放声大哭。他的一双年幼的子女也悲悲戚戚地哭道:“爹,爹爹……

装不满向子女们看去,痛心疾首地:“儿哇,我的儿女哇……”

庄子道:“爹,您有何嘱咐?”

装不满语重心长地说:“儿哇,我死了,是她贪财无厌,你的娘坑害的,她害了我,也害了你们,你们从官少爷,官小姐的象牙宝塔上一头栽了下来,一直栽到万丈深渊之中。你们将是人世上的狗,被人所鄙视,沦为一文钱不值的臭狗屎。我是可怜的鬼,你们也将是可怜的虫。”

庄家儿女们:“爹,您别说了。”

装不满道:“孩子们,我虽然没有给你们留下千两金,万两银,却留下一件无价宝,那就是教训,是血的教训。你们要以我为戒,要光明正大地活着,要堂堂正正地做人,光明磊落地做事。伸出你们的双手去耕,去渔,去樵,去商,别忘了,更是要苦读。千且不可去不劳而食,节约最光荣,劳动是美德。”

庄家子女齐声泪道:“记住了爹的教诲。”

装不满深有苦衷地又说:“人家是人,你们也是人,不能劳动,不能自我生存何能是人?不义之财你莫取,不义之食你莫食,活得才是人,才活得其所,才不失人格,才是真正活着的人,方能理直气壮,不愧自己的人生,这是爹用血和生命得来的结论。”

装不满说到这里,不禁心头冷飓起,苍凉万般来,无穷的伤悲,忏悔都已经晚了,化作一阵绞心般的疼痛,他哭得泪如雨注,痛不欲生.

监斩棚内,牛鼻道:“时辰已到。”

众衙役道:“是。”

牛鼻扔下一支令箭。一名衙役捡起令箭向外跑去,高声呐喊:“时辰到---”

衙役们高声传报着,刽子手举起鬼头大刀向罪犯们砍去,一片血光,人头落地。

侯元问:“无道县还有108名恶鬼,其中就有洪召、方俊、色虎。”

牛鼻道:“除鬼务尽。”

三日内,无道县在册的恶鬼均被扑抓战之。

 

数日后,牛鼻兄弟与郑县令和赵娟告别,牛鼻兄弟三人又奔走在运河岸下的古道上。

侯元边走边喝着酒道:“前世我乃齐天大圣,一个筋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。”

朱仪仍在走着啃着猪蹄子,道:“我老猪一个云头也有三万六千里,这辈子好窝囊,只会个脚面风。”

侯元道:“去昌州三天的路程,半个月还在昌州城外。”

朱仪道:“当年隋炀帝为了下扬州观琼花,大动土石修了这条大运河,扬州定是一个好地方,大哥你也该顺便再去看看扬州。”

侯元笑道:“哥哥爱观花看景,这回就怕哥哥要在这里安家落户,再把嫂嫂接来,还了俗,什么天上,做神仙又有什么好?那日子干枯乏而无味,还是人间好,男耕女织,享不尽那天伦之乐,靠着双手,耕读渔樵,各尽所能,自媒生计,受烟火,食五谷,虽然不图山珍海味,道也是鱼虾煮酒,禽兽作菜,又何尝不美?”

牛鼻兄弟三人行走在古道上,一边走着一边聊着。

牛鼻兄弟三人继续沿着运河岸向前走着,侯元一边走着一般喝着酒,他摇晃着空葫芦嚷道:“哥哥,葫芦空了,我得寻家酒馆打酒去。”

朱仪一边走着一边啃着猪蹄,啃着,啃着,肉净只剩骨,便嚷道:“哥哥,我也要寻家肉店买肉去。”

牛鼻道:“荒郊野外何处去寻酒馆肉铺?”

侯元道:“这里是何去处?”

牛鼻道:“贪心县。”

朱仪自言自语道:“我兄弟三人一路上走过了黑心县、匪城县、贼城县,无法县、又有一个贪心县,这都是什么混账的地名,一个比一个不雅,一个比一个更难听。”

牛鼻:“其实它们都不叫这些地名,这些地方出了这么多的恶霸,贪官,老百姓苦不堪言,但又无可奈何,只有变个法子来发泄它们的愤怒,所以都给起了个诨名绰号。”

朱仪:“我们一定要还它们的真面目。”

牛鼻:“这都是恶鬼造下的罪孽。”

朱仪:“我们一定要努力,除鬼务尽,还给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,花花世界。”

侯元道:“那就坚持吧,到了贪心县再去沽酒买肉。”

他们继续向前走去,头上天色湛蓝,白云舒卷,足下千里长堤逶迤蜿蜒,河水咆哮,一泻千里。牛鼻走着看着,心旷神怡。

正往前走,忽听得有呼唤救命之声,三人看去,原来有条大大的支流向大运河流来。

牛鼻道:“立即救人。”

三人跑步而去,有三名落水人在波涛中挣扎着,沉浮着,拼命地呼喊着:“救命哇,救命哇……”

 

牛鼻三人不敢怠慢跳下水去,一人救一人奔上岸来。良久,三人清醒过来。

牛鼻问:“你们年轻轻的,因何落水?”

落水人泪甲道:“谢谢三位爷的救命之恩,谢谢,谢谢……”

落水人乙道:“我们是搬娶新娘子的车队,一行三十多人,来到刚刚竣工的大桥上,祸从天降,突然大桥坍塌。”

落水人丙道:“只有我们三人识些水性,其他人皆命丧大河之中。”

三人说罢放声大哭。

侯元愤然道:“那桥是何人所修?”

落水人痛心地说:“可惜了全县十万百姓于五百富豪人家的三十万两捐银,也可怜我村三十余条人命。”

落水人说到这里泣不成声。

朱仪道:“大哥,我们去看个究竟吧?”

牛鼻道:“夜里恶鬼录已发来警报,宝应县尚有一百三十六名恶鬼,限期三日内尽诛之。”

朱仪道:“见鬼不打千刀万剐,顺便把他们三人背回。”

于是,牛鼻弟兄三人各背一人,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。

牛鼻弟兄三人来到坍塌的大桥处,已看到河中那座坍塌的大桥似一条断了腰的巨蟒半浮于河水中,数座桥墩倾倒在河槽里,在河水的冲击下歪歪斜斜,唯有一座桥撴尚乃完好,犹如一秆定海神针,伫立在河当心。桥坍塌的四分五裂,似乎要成为一条拦河垻,堵塞了河水的正常流淌。河水翻滚,泛起死难者的许多衣物,河岸上有许多死难者的家属在嚎啕大哭:  “我的儿哇……”

“孩子他爹哇……”

牛鼻怒道:“这坍塌的不仅是座大桥,明明是大明的江山在摇摇欲坠哇。”

侯元来到一座断桥墩旁,用手轻轻一推,落下几块不成方圆的石头,他看了看,一声长叹道:“这种材料如何能建桥,纯粹是偷工减料。”

侯元又推下几块石头,发现了一片写满字的木片,他捡了起来,上面是一首词。

词曰:

  羞羞惨惨,冷冷淡淡,昏昏愦愦暗暗,

冰寒血冷时候,最难心安。国家耗银数万,贪虫吞,

脏官占,对苍天。倾伤心,却是断肠碎肝。 

满地黄金白银,惮悄然,侵占有谁敢拦?

守着流沙,我自苦怀痛感,泥桥驾着狂浪,到明日,

车马驰,怎一个人命关天? 

施无邪

侯元跑上岸来道:“哥哥,哥哥,你看这个便一目了然了。”

牛鼻接个木片看后道:“好个卓有远见的施无邪。”

朱仪也看了一回怒道:“自然他明白车马驰,怎一个人命关天?为何不采取措施呢?”

牛鼻道:“他守着这豆腐渣般的工程,苦怀痛感,不言而喻,他是鞭长莫及而无可奈何。”

侯元道:“大哥说得对,分析的甚是有道理,那个施无邪他已经料到会有今日,却茫然失措。”

朱仪一声长叹道:“多惨痛的恶果,三十多条人命。”

侯元道:“他能将写着词的木片放进桥墩内定是建桥者。”

牛鼻道:“他有难言的苦衷,我想此人正是成人不自在,自在不成人。”

朱仪道:“将他抓来拷问,也就清楚了。”

牛鼻道:“不是抓来,是请来。”

侯元道:“这里离贪心城不远,还是进城住下再作理会吧。”

牛鼻兄弟三人到了贪心城,一个嗜酒如命,一个见肉走不动,二事没有办,侯元跑到酒馆沽了一葫芦的酒,朱仪买了一大包的肉,一个走着饮着,一个走着啃着。

牛鼻道:“看你们成何体统?掎掎酒肉何日能够?”

侯元裂口笑道:“弟弟我就好这一口,哈哈……

  只因好酒贬尘埃,劳神劳力苦伤怀,

醉状觥觥解千愁,名缰利锁皆放开。”

朱仪也道:

“原为酒肉离天台,千辛万苦一起来,

饱食终日方罢了,高官厚禄不在怀。”

侯元道:“哥哥你去客栈等候,我于三弟去寻那个施无邪。”

牛鼻道:“见到施先生定也以礼相待。”

朱仪道:“记住了,记住了。”

侯元,朱仪向城西郊走去。

侯元朱仪二人来到城西郊,那里有片菜地,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圃瓜种菜,不远有所四合小院,门前停着一辆马车,施无邪忙忙碌碌地从院里将一捆捆的书籍装上车。

朱仪道:“这人便是施无邪。”

侯元道:“像是搬家?”

这时施无邪高声呐喊道:“此地不可久留,你自是我的妻子,为何不于我同行?”

那妇人不耐烦道:“你中了什么邪,好好的家为何要走?”

施无邪道:“我乃县之小吏,主管水利和工程,大桥坍塌,死了三十多条人命。上司必定追究,我岂能逃得了干系?”

那妇人道:“那就谢天谢地了,查出了贪官,为惨死的人报仇雪恨。”

施无邪道:“道理虽然如此,就怕?”

那妇人道:“你又没有使银子,偷工减料也不是你的罪过,巧妇难为无米炊,银子被贪官挖空了,要你奈何?”

施无邪道:“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,到时候把我当作替罪羊,我施无邪怕是,身有百口,口有百舌也难解脱。”

那妇人道:“那还有没有天理良心?”

施无邪煞有介事地说:“如今天理被乌云覆盖,良心被恶狗吞食,官官相护,老百姓无处呻冤,无力抗衡,谁不服气?那是以卵击石。那些野心勃勃,灭绝人性的贪官污吏,他们的心如毒蛇之毒,如虎恶之恶,他们在必要的时刻会杀人灭口的。”

那妇人道:“向牛鼻老道那去告发他们。”

施无邪道:“那是道听途说,你我都没有见过牛鼻老道。”

施夫人无可奈何扛着锄头向马车走去。

施无邪又从院内抱出儿子放到车上,催促着妻子道:“天黑前离开贪心城这个鬼地方,也就安全了。”

施夫人问:“欲去何方?”

施无邪道:“脚底无线,浪迹天涯。”

施无邪夫妻二人在车旁说着话。

施夫人不禁潸然泪下道:“跟着你落得个清高皮肉瘦,观往知来明古今,总是把着良心关,到后来还是流离失所。”

施家三口人上了车,施夫人留恋不舍地看着家,施无邪一声吩咐:“走吧。”

驭手扬鞭打马,那车刚启动,被侯元,朱仪二人拦住了马头。

侯元温和地说:“施先生,慢。”

施无邪向二人看了看道:“二位不速之客,何故要阻拦于我?”

侯元道:“特来为你栈行。”

施无邪道:“你我萍水相逢,素不相识,为何要为我栈行?”

侯元道:“聊表慕名之意,早闻先生的人品,官品。还有,先生有件遗物特来送还,也好物归原主。”

施无邪道:“何物?”

侯元取出那块木片道:“施先生,这可是你的杰作《声声慢》。”

施无邪接过看后放声大哭:“苍天呐,惨死的兄弟姐妹哇,你们死得屈,我施无邪也有冤无处诉哇……”

侯元道:“木片的背后是我送于你的礼物。”

施无邪翻过木片,可见:

片言说破一个人,一无真金二无银,

惟有学问博如海,一生品质洁无尘。

世人莫要褒渎君,黄金虽贵弱武文。

  定国安帮腹有韬,寒渴攻读费心勤。

施无邪阅读后感慨道:“好诗,好字,好文采,您是何人?”

朱仪道:“我兄弟二人前来登门拜访,先生何能拒人于千里之外?”

施无邪果断地说:“摔碎瑶琴凤尾寒,世无知音我不弹,春风吹面交朋友,要处知心难上难。好,我施无邪见你二人气宇不凡,定是豪杰之辈,为了交接你二位朋友死而无撼,驭手卸车,车费照付,二位朋友请。”

侯元,朱仪道:“请。”

室内一片狼藉,施无邪引着侯元朱仪进了家。

施无邪惭愧地说:“逃难之人即将抛家弃业,房内一片狼藉,二位委屈了,委屈了。”

侯元道:“施先生能够急流勇退,退避三舍,这乃是无奈中的良策.”

施无邪道:“三十六计走为上,为了一家人的活命,在强者面前,也只能如此了。自古是强食弱肉,弱者只得逃避,方可傥幸得脱。且不知二位朋友尊姓大名?”

侯元道:“在下姓侯名元,这位是我三弟姓朱名仪。”

施无邪问:“有位状元爷姓牛名皕,建文王钦封英烈王,他还有两位兄弟,一个叫侯元,一个叫朱仪,后来又扶保燕王朱棣,胸怀修复大明这盘残局的英雄大志,走遍天下行侠仗义,除恶扬善,其二位兄弟也都成了半仙之体,世上的恶人说起三位王爷,谈虎色变。”

朱仪道:“正是我兄弟三人。”

施无邪倒身叩拜道:“我施无邪好眼不识真相玉,狗胆包天,竟敢与三位王爷称兄道弟,罪该万死,罪该万死。”

侯元搀起施无邪道:“莫要如此大礼,请起,请起。”

施无邪道:“二位王爷,稍等片刻,我有贪心县一帮贪官利用工程贪污的详细账目一十三本,包括这座坍塌的大桥,计是十三项工程,狗官们从中贪污一百三十二万八千六百五十二两。”

侯元大喜道:“施先生,快快取来。”

施无邪想了想道:“我不是不相信你二位王爷,我必须面见道王爷才能亲手交出这羊皮匣子。”

正在这时,施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道:“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门前张望。”

朱仪道:“歹人自来探风,有可能他们要铤而走险,杀人灭口,你不要害怕。”

侯元道:“他们白日不能下手,我有办法可救你们有惊无险,需得如此这般……”

施无邪道:“自有青天在,不怕乌云漫天飞。”

他们一同走出房去。

他们来到大门外,只见侯元取过降鬼杖,围绕施家画了一个圈后吩咐道:“太阳落山后,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,千万不能迈出此圈。”

施家夫妻齐声道:“谢谢二位王爷……”

侯元朱仪与施无邪告辞。

正是有词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为证:

晴空朗月,任尔翱翔,而飞蛾偏投烛,乃自取灭亡。

清泉绿果,何物不可饮啄,而鸱枭,偏嗜腐鼠。

细想来,羔羊斗象,力不自量。

人间,世事无常,见险当避让,

得舍且舍,得放且要放,软硬得当。

若尔跳渊投江,头皮厚,猛撞高墙.

那时候,头破血流,苦酒自尝。

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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